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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而复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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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小米两岁的时候,为了预防生病,我们带着她去城里的医院打疫苗

那时开的是摩托车,吹着风呼吸着尾气,千辛万苦来到医院门口,我动作敏捷地把米抱下来,轻轻放在她爸旁边的水门汀地上,然后往医院黑乎乎的门洞里冲,动如脱兔。

东城医院总是喜欢每月固定哪天打预防针,方便了他们自己,苦了天下的父母及婴儿。可以想见,那天的队伍有多壮观。没有三四个小时,绝轮不到你。

很多人都会以为,动作快一点,就可以早点轮到。所以,每次,我们都会分工,我排队,芊她爸带芊锁车后进来。现在想来,其实,又能快多少呢?慢一点又有什么损失呢?

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,一不留神,就看见米她爸一个人两手空空慢慢踱进医院大门门洞。

我的心立刻像结冰似的凝固不动,双腿颤栗,声音发抖:“小米呢?”

米她爸很无辜地双手一摊:“不是你带她?”

说时迟,那时快,我已冲出医院大门,声嘶力竭大喊:“小米!小米!”

门口只有汽车一辆接一辆地疾驰而过,各种恐怖的镜头在我脑海中飞快地放映而过:血淋淋的车祸现场、断手断脚蓬头垢脑的小乞丐呻吟着躺在路边,旁边一个破碗,里面有几块钱……

我绝望地逮住任一个人,泪流满面地问:“有没有看见一个两岁的小女孩?”

每个人都是摇头。

那一刻,我的世界天昏地暗、飞沙走石。芊就是我的命,要她不见或有什么不测,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,不如撞车撞死算了。

就在我痛哭绝望茫然无助的时候,竟发现医院大门左边二十几米外的人行道上有一群人围着什么。不知是不是心灵感应,我疯也似的跑过去。

果然,洋娃娃般可爱的小米站在人群里微笑地看着关注她的行人!

我挤进人群,跪在地上一把搂住米,拼命亲她的脸。一霎那间融化了心那块坚冰,就像春天的阳光照耀一样温暖。我破涕为笑,继而大笑。“我的米没事,没丢掉。”我喃喃自语,“妈不好,对不起你……”

那种失而复得的感受不是亲历的人无法想象的。

米迷惑地看着我,对我泪水鼻涕粘着她有粉脸很不满,伸出白胖胖的小手,欲揩掉。她不知道,刚才她,以及她的妈妈,经历了生死两重天。

这是小米的第一次失而复得,所以我们都倍感欣慰,同时也自责自己的大意,决不能让此事再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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